◆利益链调查
三类人兜售“那个东西”
在记者查询到的兜售“瘦肉精”的网页上,均注明“不可用于养殖业”或“针对大专校院、各科研单位、企业实验室”等字样,但与其联络后发现,售卖者根本不问用途,甚至提示在养殖业上的用量。
记者注意到,“瘦肉精”推销者反复重复的名词是盐酸克伦特罗、克伦特罗或“那个东西”,闭口不提“瘦肉精”三个字。
“‘那个东西’和‘东西’是猪业里的行话。”一位关注猪业多年的媒体人士说,比如说,曾有一段时期,猪贩去养殖户处收猪时会问“加东西了吗?”或“加那个东西了吗?”如果答案是加了,收购价一般会相应提高两毛左右,而这个对话中的“东西”或“那个东西”就是“瘦肉精”。
一位从事养殖行业20多年的人士告诉记者,“瘦肉精”被国家禁止后,产销量大减,“这些年至少在广州没见到过。”他说,真正的“瘦肉精”监管非常严格,贩卖者将触犯法律,同时,由于它价格昂贵,“每公斤几千块钱,而且一吨饲料添十几、二十克就可以了。”作为一般的养殖散户,不具有批量购买的能力,很难想象有人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跟陌生人做零星生意。
记者从广州市一家医药公司了解到,只有药监机构才可以售卖“瘦肉精”(盐酸克伦特罗),购买者必须为企业或科研单位等,且在购买时需要出示相关资质证明和用量、用途等说明文件。
“现在地下市场‘瘦肉精’原粉很少很少。”一位业内人士说,目前流入地下的“瘦肉精”或由少数人从单位带出,或通过渠道从海外运来。
广州市饲料行业协会一位负责人前些年自己曾随有关部门到外地查找“瘦肉精”。他说,“瘦肉精”原粉一定要稀释,“这基本都由地下工厂生产,没有什么工艺,也不需要太多人手,他们弄到一点原料,稀释后换上简单包装,再分散卖给下线。”
然而,“瘦肉精”从地下工厂出来后,一般仅在熟人之间交易。此时,猪贩、兽药零售商和饲料推销员就成为地下工厂的下线,负责拿货与转手卖给猪农。
多位受访的业内人士表示,猪贩是售卖瘦肉精的最大群体。由于用瘦肉精喂出来的生猪瘦肉多,售价也随之飙升。有业内人士算了一笔账,添加“瘦肉精”后,毛猪单价每斤涨0.2元,以一头猪200斤计,养殖户就能多赚40元；而猪贩拉到交易市场后,每头猪可以再多赚数十元,甚至百元以上。
同时,由于使用“瘦肉精”后,猪肉每斤利润可达百元以上,一些饲料企业的推销员或技术员也会暗中夹带,将药卖给熟识的猪农。
◆专家说法
“瘦肉精”替代品将被严查
有业内人士指出,在国家上世纪末禁止饲料添加“瘦肉精”后,一批替代品即浮出水面,其中,既有如盐酸莱克多巴胺等违禁药物,也有各式蛋白、有机酸含量高的催肥、增长类药物问世,后者大都为合法。
“特别要注意盐酸莱克多巴胺,这个东西便宜、停药期短、见效快。”他说,按行内的说法,“瘦肉精”在猪体内要完全排出需要十多天,而盐酸莱克多巴胺只需三至五天。
不过,生猪食用盐酸莱克多巴胺后,尿检结果与“瘦肉精”相同,都呈阳性,因此不难检出。
记者发现,盐酸莱克多巴胺与“瘦肉精”的销售方式相似,很难流入市场。然而,在天涯问答、百度知道等网站,不少人在问盐酸莱克多巴胺的合成方法。
“我这里绝对不卖那些东西。”昨晚,清远一家兽药店的老板告诉记者,现在有很多合法产品都可以替代“瘦肉精”,减少脂肪,提高瘦肉含量,“效果不错,价钱也很便宜。”
他说,曾有四川、湖南等地的人到他的店里推销“瘦肉精”和盐酸莱克多巴胺,“这是犯法的事,我不赚那个钱。”
记者了解到,盐酸莱克多巴胺和“瘦肉精”一样,此前已被政府有关部门列为严查对象,一旦查出,生猪将被销毁,有关责任人将被处以3至10万元罚款。
据了解,盐酸莱克多巴胺和“瘦肉精”都是兴奋剂,加在猪饲料中能提高瘦肉组织生长速度和效率,且皮光肉滑,看相很好。但人吃了残留有盐酸莱克多巴胺的猪肉后,可能会出现中毒症状,严重的可能危及生命。